它的脉动频率,似乎隐隐呼应着遥远金融市场上那剧烈的、裹胁着恐慌的震荡。
“星瀚的安保频道全乱了……操!跟捅了马蜂窝一样!”王铭继续监听,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怪异,甚至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恐,“他们在调人!不是冲着咱们来的!是……是回去救火?金融部……还有……一个叫什么‘铁壁’的部门,所有人都在往回缩!在死扛!”
就在这时,王铭放在仪表盘上的那个简易信号探测器,忽然发出一种短促、毫无规律的蜂鸣。
频率非常古怪。
“又来了……这狗屎信号……”王铭手忙脚乱地去摁设备,脸色彻底阴沉下来,“这次是加密指令……‘幽灵’那帮狗娘养的内部网络……跟上次疗养院附近那个一模一样……他们也下场了!”
他手指飞快地在连接探测器的小键盘上敲击,试图破译。
屏幕上跳出一行歪歪扭扭、勉强能辨认的字符。
“指令……‘回收Gaa-007样本’……”
“‘清除…污染源’……”
“‘坐标…更新…城西工业区边缘…’”
王铭猛地抬起头,视线扫过后座昏迷不醒的张建国,最后落在陆晨身上。
“他们知道老头在我们手上!而且……这指令里提到了……‘第七创始人’……要求所有行动单位……协同……优先级……最高!”
追兵。
金融绞杀。
要回收的张建国。
要清除的“污染源”——指的是他们?还是别的什么?
还有那个只闻其名、不见其人的“第七创始人”。
所有的线索,所有的危机,在这一刻拧成一股冰冷的麻绳,死死勒住了他们的脖子,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。
“走。”陆晨把张建国重新背上,那块温热的“火种”被他塞进贴身的口袋里。
这个刚找到的临时落脚点,瞬间变得比刚才交火的仓库还要烫手。
他们一连换了三个地方,每一次都是刚喘口气,追踪的信号就如同跗骨之蛆般再次逼近。
最后,他们一头钻进了城东一家废弃化工厂的地下室。
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酸腐气味和浓重的铁锈味,呛得人喉咙发痒,胃里控制不住地翻江倒海。
王铭手脚麻利地在入口处布设了几个干扰器和传感器。
李工争分夺秒地架设紧急通讯站,试图联系外界,但信号干扰强得离谱,屏幕上全是跳动的雪花点。
陆晨把张建国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块用破帆布临时清理出来的“床铺”上。
老头子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,皮肤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身上那些被硬生生扯断管线的伤口刚刚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黑痂,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皮肉都在抽痛。
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,每隔几分钟就猛烈地抽搐一下,幅度越来越大。
伤口处理过了,能用的药也用了,可他身体那种源自内部的剧烈抖动根本无法抑制。
“体温还在升高,”李工紧盯着连接在张建国身上的简易监测仪,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,“这根本不是感染发烧……更像是……身体在自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