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列站在落地镜前,认真整理衣领和领带。
他的面貌焕然一新,络腮胡剃得干干净净,头发往后梳拢,显得格外精神。
只是,那双深陷在眼窝之中的眼睛非常阴鸷,导致整体气质极其违和。
这是他从喜剧演员刚当选新欧总统时的妆造,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,走到哪里都是焦点,不像现在……
乌列冲着镜子挤出难看的微笑,晨光透过窗户照亮他一半的脸。
光亮里的脸在笑:“乌列,你输了,你应该修复与明国的关系,这是最符合新欧利益的选择。”
阴影里的脸嘴角下压:“不,我没有输,我还有米迦勒的遗产,她留给我一支庞大的b级超凡者军团,我可以借此翻身!”
“嗯,除此以外呢?你还拥有什么筹码?是Ω级超凡者?还是骁勇善战的军队?你知道的,这这些你都不占优势!”
“所以我嫉妒贺怀洲的运气,这不是他的本事,他只是坐享其成,如果我是大明的相国,我可以做得更好!”
“可惜你不是!”
“拉斐尔该死,他不该总与我唱反调,百加列该死,他应该忠诚于我,米迦勒也该死,她不该为新欧招致祸端,还有那该死地上帝,祂居然舍弃了我……”
“少说废话,你该清醒了!”
“不,我还有机会”,阴影里的脸也勾起了笑容,只是笑得癫狂,仿佛即将抖出一个巨搞笑的包袱:
“我十分满意贺怀洲的大礼,我也真心希望他也能满意我为他准备的大礼!”
“你疯了?你想撕毁协约,让新欧陷入战争泥沼吗?”
“妥协者才是疯子,而我将会名垂青史,今后的历史学家在研究当前发生的历史时,无论如何也绕不开我,弗里德里希.乌列……”
乌列后退一步,离开晨光覆盖的地方,将脸完全隐藏在阴影之中。
他扣好正装纽扣,大步离开办公室,命令道:“出发,开启新世界!”
新欧会议中心。
巨大的会场聚集了全世界各国代表团。
会场内人声鼎沸,各国代表们交头接耳,高声议论着。
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瞥向会场正前方的主席台。
作为东道主和会议组织者,新欧政府和教会在主席台就坐,右边是新欧政府,左边是新欧教会。
左右主席台向下延伸出两条台阶接通一座平台,平台上是一座大理石演讲台。
此时,乌列内阁的主要成员皆已经入座,唯有中间那张座席空缺。
老教皇拉斐尔面色淡定,他身旁的加百列却眉头紧锁。
他有种不妙的感觉,神在冥冥之中降下预兆,乌列要搞事。
主席台后面的影壁上有一只巨大的机械钟。
秒针走动时会发出声响。
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九点十分,如果新欧总统没有迟到的话,磋商会议应该已经召开十分钟了。
秒针每转动一次,会场内的焦躁情绪就会增加一分。
乌列内阁面面相觑,面对台下愈发不善的众多目光,他们不停地擦着冷汗。
大明出访团位于会场最前方靠近主席台的区域,倒是非常淡定。
金生水一身华丽玄色冕服神袍坐在贺怀洲身侧,他感觉非常无聊。
乌列就像跳梁小丑,通过实际行动一次又一次证明他的无能狂怒。
半夜,当从老方那里获悉乌列的计划时,他沉默了许久。
贺怀洲甚至没有召开紧急会议,只是知会了众人一声,说将计就计,如果能够永绝后患那就最好了。
金生水打眼去瞧乌列内阁的一众部长们,他们冷汗直流确实是在紧张,却不是因为自家总统迟到而紧张,而是因为……出卖了总统而紧张。